公私有制再认识：万恶之源究竟是什么?-凯发k8官方首页

　　16世纪托马斯·莫尔书中乌托邦插图

　　重新认识公有制

　　人类历史存在两大类公有制形式，一种是暴力公有制，另一种是民主公有制。

　　暴力公有制

　　公有制是一个古老的话题。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有过描述。1516年，托马斯·莫尔写成了《乌托邦》一书。莫尔认为，“任何地方私有制存在，所有的人凭现金价值衡量所有的事物，那么，一个国家就难以有正义和繁荣。除非一切最珍贵的东西落到最坏的人手里，你认为这符合正义;或是极少数人瓜分所有财富，你认为这称得上繁荣—这少数人即使未必生活充裕，其余的人已穷苦不堪了。”因此，莫尔主张废除私有制，建立公有制。

　　《乌托邦》一书启动了人类对公有制的大胆的猜想和积极的实践。摩莱里、马布利、菲力浦·毕舍、费里西德·拉梅耐、格拉古·巴贝夫、罗伯特·欧文、艾蒂安·卡贝、威廉·魏特林等许多人都主张实行公有制。但是，如何解决已经存在的私有制问题以及如何建立公有制，他们的方式是不同的。

　　他们的方式分为多种：一种是法律方式，摩莱里和马布利认为拟定法律，限制人们的邪恶欲念是改造私有制的主要方法。一种是实践方式，菲力浦·毕舍和费里西德·拉梅耐帮助工人建立生产合作社和消费合作社，组织工会、举办劳动大学。1824年，罗伯特·欧文在美国印第安纳州买下1214公顷土地，开始新和谐移民区试验。1847年，艾蒂安·卡贝与一些追随者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建立“伊加利亚公社”。再一种是暴力方式，巴贝夫和魏特林主张利用暴力消灭私有制。

　　1848年，《共产党宣言》问世。该宣言是卡尔·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为共产主义者同盟起草的纲领，由马克思执笔写成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宣称：“在现今的资产阶级生产关系的范围内，所谓自由就是自由贸易，自由买卖。但是买卖一消失，自由买卖也就会消失。关于自由买卖的言论，仅仅对于不自由的买卖来说，对于中世纪被奴役的市民来说，才是有意义的，而对于共产主义要消灭买卖、消灭资产阶级生产关系和资产阶级本身这一点来说，却是毫无意义的”。马克思提出了一个用暴力消灭人类的交易活动，消灭私有制，建立公有制为核心的政治纲领。

　　1917年11月7日，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苏维埃俄国建立后改名为共产党)，发动起义，夺取了国家政权，实施了这个政治纲领，建立起世界上第一个暴力公有制国家苏联。我们把用暴力建立的公有制称之为暴力公有制。

　　我们可以看到，沿着消灭交易活动、暴力公有制、垄断一切权力，这条强加于社会的暴力路径，将公共权力和国家的一切资产集中于苏共手中。直至，苏联解体。

　　1988年戈尔巴乔夫，里根和老布什在纽约合影

　　民主公有制

　　从19世纪至今，部分英国人进行了长期的公有制社会的探讨和实践，其中最著名发起人有乔治·肖伯纳和悉尼·韦伯。

　　萧伯纳(1856—1950)是英国著名的民主社会主义活动家、政论家和爱尔兰剧作家。1884年，费边社成立，萧伯纳参加了该社，并成为费边社的重要领导者之一。萧伯纳阅读过马克思的著作，主张废除私有财产。他认为要实现社会主义，必须实现土地和资本的社会所有制。但是，萧伯纳反对暴力革命。他赞成渐进的和平革命，其行途径是通过实现普选、规定竞选费用由公众负担等手段来扩大公民的参政权。在政治体制上，萧伯纳反对中央集权，主张建立有效能的地方自治。

　　悉尼·韦伯(1859—1947)和比阿特丽丝·波特·韦伯(1858—1943年)夫妇，是著名的英国工联主义和费边社会主义理论家。1885年，经肖伯纳的介绍，韦伯加入了费边社，他的《社会主义的历史基础》的公开演讲成为费边社的纲领性文件编。

　　肖伯纳和韦伯等费边社领导人系统地阐明了费边社会主义理论。费边社会主义主张废止土地私有制、工业国有化，以及实现各种社会福利。鉴于英国已经是一个民主国家，工人阶级已经取得选举权，因此，他们反对通过无产阶级革命夺取政权，而是要通过选举，通过议会斗争和平地将资本主义进化为社会主义。韦伯具体提出了社会改造的四大原则：(一)民主主义的变革。(二)渐进的变革。(三)合乎道德的变革。(四)合乎宪法的与和平的变革。

　　肖伯纳反对暴力的一句名言是：“暴力同样是混乱的产婆，而混乱却又是戒严的产婆。”他们认为采用暴力的手段去改造社会，则肯定会使社会本身受到损害，大伤元气。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费边社会主义逐渐成为工党的理论和政策基础。英国工党是左翼政党。1900年2月27日建立于伦敦，称劳工代表委员会，1906年称工党。工党纲领的传统理论基础是费边社会主义，主张生产资料、分配手段和交换手段的公有制，实行计划管理，以达到公平分配。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执政的艾德礼工党政府开始实施公有制，我们把民主国家的公有制称之为民主公有制。1948年，工党政府宣布建成福利国家。工党的福利制度曾经赢得了英国民众的广泛支持，但是要维持庞大的社会保障体系就要靠沉重的赋税来支撑。工党实行了国有化，却导致国有企业生产效率的下降。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随着英国经济的发展，工党内出现意识形态分歧。右派认为，社会主义应是“增加社会福利，实现社会平等”，而不是以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化为目的。但左派仍坚持国有化，认为没有国有化就没有社会主义。1980年工党年会上，左翼激进派重申了扩大公有制的主张。“工党1982年纲领”指出，“工党的社会和经济目标只有通过扩大公有制才能达到”，发誓将那些被撒切尔政府私有化了的企业重新变为公有制企业，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扩大公有制的范围。然而，1983年大选，工党遭遇了1918年以来的最大一次失败。1983年大选的失败使工党认识到“扩大公有制”是没有出路的。为了重返执政党的位置，工党开始从左向右转。在经济问题上，工党承认了市场经济和私营企业的作用，已不再片面强调公有制。1990年5月，工党提出了新的施政大纲，放弃了老式国有化政策，主张政府必须负责解决教育、培训、运输、通信等市场无法解决的问题，社会分配先考虑“创造财富的人”，发展高技术经济，鼓励发明创造。

　　从英国推行民主社会主义的案例中，我们看到了，民主国家的国有企业生产效率低下，致使公有制实践失败。国企问题的根本原因，在于它进入了不应该进入的私人产品领域，超出了公有制的作用边界。民主国家的公有制实践的意义是试验公共产品的边界，也就是公有制边界。

　　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开启了人类公有制实践。托马斯·莫尔虽然认为私有制是万恶之源，他主张的是废除私有制不是消灭私有制。更重要的是托马斯·莫尔主张政府官员通过公共选举产生。

　　小结

　　通过以上分析，笔者认为暴力公有制与暴力私有制同样是万恶之源，民主公有制也是有其局限性的。只有交易私有制促进了人类的进步与发展。因为交易私有制是一种奖励机制，它迫使人们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激励人们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知识能力，从而为自己创造更多的财富，并且通过“看不见的手”惠及到他人。

　　“钝角网”按：法国启蒙运动时期的思想家卢梭在他的名作《论人间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1755)一书中指出，人类不平等的根源是私有制。这也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以来，不少人所熟知那句话，“私有制是万恶之源”的来由。私有制和公有制的作用究竟是什么?在世界上也是有很多分歧和争议的一个基本理论问题和重大现实问题，这篇的文章谈的是对这一问题的再认识，供大家参考。

　　1753年的卢梭

　　1516年，托马斯·莫尔写成了《乌托邦》一书。他首次提出了“废除私有制，建立公有制”的惊天主张。500多年过去了，人类从托马斯·莫尔生活的农业社会已经进入了信息社会，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笔者认为，我们应该根据人类在这500多年中的实践活动，重新认识私有制和公有制的社会作用。

　　重新认识私有制

　　人类历史存在两大类私有制形式，一种是暴力私有制，另一种是交易私有制。

　　暴力私有制

　　在农业社会，农业是主要的产业，土地是主要的生产资料。学习世界历史，我们就可以知道，无论是古埃及、古罗马和古代中国，一代又一代的军事暴力集团都在疯狂地掠夺土地。他们所建立的封建君主专制国家，其特点是：以君主为首的军事集团利用军事暴力夺取国家权力，占领国家的土地，使得土地及其地上的森林、地下的矿产等等都成为君主和贵族的私有财产。暴力是农业社会私有制产生的主要原因之一，我们称之为暴力私有制。暴力私有制在托马斯·莫尔所创作的《乌托邦》一书中是这样描述的：“一个必须维持一支军队的国王，不管他的钱怎样多，总是不够的. 而且，即使国王想做错，也不至于做错，因为凡是老百姓所有的都是国王所有的，连老百姓本身都是属于国王的，只是由于国王开恩而不曾取去的那一些才是每个人自己的财产。 每个人自己的财产越少越好，这是对国王极其有利的。因为国王的保障在于老百姓不能从有钱有自由而变为犯上无礼. 老百姓一旦又有钱又有自由，就不肯接受苛刻而不公道的政令。相反，贫困可以磨折他们的志气，使他们忍受，使受压迫者失去高贵的反抗精神。”

　　君主专制国家的土地及其一切财产都属于国王和贵族所有，百姓的所有只是国王的施舍。暴力私有制是万恶之源，深为托马斯·莫尔所憎恨。

　　交易私有制

　　人类是交易动物。在人类社会中，一方面，由于生活在不同的地域中，人们拥有不同的自然资源;另一方面，即便是同一父母所生，每个人的能力特长也是相异的。凭借不同的自然资源和能力特长，人们可以提供不同的产品，用于相互之间的交易。早期人类社会就有了一定规模的交易活动。古代地中海贸易以及中国商朝的商业繁荣告诉了我们这个事实。有商品交易必定会产生交易市场。关于市场的产生年代，据中国文字记载，可以追溯到炎帝时期。《周易·系辞下》记载炎帝时，“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

　　交易活动的前提之一是双方必须承认彼此是商品的所有者。这是农业社会私有制产生的另一个主要原因。以往的教科书里谈到私有制产生的原因有“生产力原因说”，还有“分工原因说”等等，本文不做讨论，历史事实告诉我们，交易是私有制产生的重要原因，我们可以称其为交易私有制。

　　交换活动的前提之二是必须遵守自愿、平等和公平的原则，严禁强买强卖，否则就会出现白居易所描写的《卖炭翁》悲剧。

　　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是理解交易私有制的一把钥匙。交易成交的必要条件是买方必须“满意”卖方所提供的产品，包括质量、价格和交期等方面。交易成交的充分条件是卖方必须“满意”买方购买产品的价格。“交易双方满意”就是“看不见的手”。我来旁注亚当·斯密关于“看不见的手”的阐述：尽管每个人都试图用他的资本，来使其生产品得到最大的价值。一般来说，他并不企图增进公共福利，也不清楚增进的公共福利有多少，他所追求的仅仅是他个人的安乐，个人的利益。但当他这样做的时候(笔者：前提是，清楚顾客需要什么样的产品，能否做到质量好、价格便宜，并满足交期)，就会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笔者：“交易双方满意”)引导他去达到另一个目标(笔者：让顾客买我的产品)，而这个目标绝不是他所追求的东西(笔者：他追求的是对顾客购买产品价格的满意)。由于追逐他个人的利益，他经常促进了社会利益(笔者：满足了他人的需求)，其效果比他真正想促进社会效益时所得到的效果为大。(亚当·斯密《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看不见的手”的存在建立在交易私有制的基础之上。它不仅调节市场供求关系，促进社会整体利益，同时，它也强化了生产者满足了他人需求的“利他”的道德观念。因此，交易私有制有利于社会繁荣发展，不是万恶之源，而是万善之源。

　　从交易私有制到民主社会

　　第一次工业革命后，孕育于农业社会中的商品交易活动逐步成为一些欧洲国家的主要活动，工业生产逐步成为社会的主要产业，人类由农业社会进入工业社会。基于交易能力的交易私有制，成为工业社会的经济制度，市场经济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市场经济是开放的经济，每个国民都可以进入市场。市场经济赋予所有进入市场的人配置资源和发挥自身能力的权力，给他们提供了创造财富的机会，根据产品的贡献，分享财富。交易私有制逐步将更多的财产分布于国民手中，增加了国民的财富，保障了国民的生活。交易私有制使得社会财富不再仅仅掌握在君主和贵族手中。

　　交易过程是一次又一次的顾客选择过程，质量差、价格高、交期长的企业将被逐出市场，顾客选择权将社会经济权力转交到了全体国民手中，而不再仅仅掌握在君主和贵族手中。

　　交易平等原则逐步打破了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具有了一定的经济权力的商人阶层及劳动阶层的独立和壮大，迫使国家的政治权力一步一步地转交到了全体国民手中，不再仅仅掌握在君主和贵族手中。基于交易私有制的市场经济一步一步地催生了民主制度。

　　以英国近代史为例。16世纪之前，英国仍然是一个农业主导的国家。土地拥有者国王和贵族是统治阶级，等级制度是社会秩序的基础。从16世纪到18世纪，英国商品交易活动逐步由区域型交易，发展成全国型交易，英国的区域型商品经济也就逐步发展成为全国型的市场经济。在这两个多世纪中，传统的农业文化正在消失，新兴的商业文化正在形成，民主宪政改革自然也在孕育形成之中。

　　经济方面，1776年，亚当·斯密在《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中写道：“国王陛下，请您不要干预国家经济，回家去吧!”。自斯密批判重商主义，提出自由贸易和新经济政策之后，重商主义开始没落，英国政府逐步退出了经济领域，逐渐转变为公共产品提供者。当然英国政府从经济领域退出的时间，一直延续到20世纪，笔者在下文中还有讲述。

　　政治方面，1688年，英国发生了光荣革命，为政治体制带来了深刻的变革。1689年，英国议会通过了限制王权的《权利法案》，国家权力由君主转移到议会。议会把政府官员排除在议会之外，以保持议会的独立性。1690年，英国约翰·洛克出版了《政府论》，指出政府的目的是保护私有财产，提出了人民主权、法治与分权原则。从此，主张以宪法约束政府权力、保障公民权利的宪政主义登上了历史舞台。而后，美国 1787 年制定的《美利坚合众国宪法》 、1791 年生效 的《权利法案》以及 1789 年法国的《人权与公民权宣言》等文件的颁布标志着宪政主义在实践中的全面展开，三权分立、 人权保护以及民主程序等一系列制度性创新，完善了民主共和制度。

　　我们可以看到，沿着交易活动、交易私有制、平等交易、国民主权、法治和分权，这条社会自发的路径，基于交易私有制的市场经济逐步将财产分布于国民手中，基于国民主权的民主制度逐步将政治权力转交到国民手中，最终摧毁了君主专制制度，催生了现代民主共和制度。

　　历史已经告诉我们，暴力私有制是君主专制社会的基础，这是人类必须要反对的;交易私有制是民主共和社会的基石，人类必须维护之。

　　交易私有制是一种奖励机制

　　撒切尔夫人谈到“福利国家”制度时说过：社会有一个梯子和一张安全网，梯子是用来提供人们自己努力改善生活的，安全网则是用来防止人们跌入深渊。

　　福利国家建立安全网是对的，福利国家砍断了梯子则是错误的。交易私有制是一个知识能力等级梯子。这个梯子是为具有才能并努力拼搏向上的人提供财富和名誉的一种机制。一个国家是否是健康，根本上要看能否为具有知识能力的人提供机会;一个国家能否发展，根本上要看能否不断涌现出更多的具有各种不同知识能力的人。人类社会绝不能砍断交易私有制这把梯子，要保护和支持具备才能并努力进取的人，进而提高人类的知识能力水准。

　　正是交易私有制迫使人们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激励人们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知识能力，从而为自己创造更多的财富，并且通过“看不见的手”惠及到他人。至于交易私有制的带来的贫富不均，可以通过税收和慈善制度等手段来适度调节。

　　16世纪托马斯·莫尔书中乌托邦插图

　　重新认识公有制

　　人类历史存在两大类公有制形式，一种是暴力公有制，另一种是民主公有制。

　　暴力公有制

　　公有制是一个古老的话题。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有过描述。1516年，托马斯·莫尔写成了《乌托邦》一书。莫尔认为，“任何地方私有制存在，所有的人凭现金价值衡量所有的事物，那么，一个国家就难以有正义和繁荣。除非一切最珍贵的东西落到最坏的人手里，你认为这符合正义;或是极少数人瓜分所有财富，你认为这称得上繁荣—这少数人即使未必生活充裕，其余的人已穷苦不堪了。”因此，莫尔主张废除私有制，建立公有制。

　　《乌托邦》一书启动了人类对公有制的大胆的猜想和积极的实践。摩莱里、马布利、菲力浦·毕舍、费里西德·拉梅耐、格拉古·巴贝夫、罗伯特·欧文、艾蒂安·卡贝、威廉·魏特林等许多人都主张实行公有制。但是，如何解决已经存在的私有制问题以及如何建立公有制，他们的方式是不同的。

　　他们的方式分为多种：一种是法律方式，摩莱里和马布利认为拟定法律，限制人们的邪恶欲念是改造私有制的主要方法。一种是实践方式，菲力浦·毕舍和费里西德·拉梅耐帮助工人建立生产合作社和消费合作社，组织工会、举办劳动大学。1824年，罗伯特·欧文在美国印第安纳州买下1214公顷土地，开始新和谐移民区试验。1847年，艾蒂安·卡贝与一些追随者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建立“伊加利亚公社”。再一种是暴力方式，巴贝夫和魏特林主张利用暴力消灭私有制。

　　1848年，《共产党宣言》问世。该宣言是卡尔·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为共产主义者同盟起草的纲领，由马克思执笔写成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宣称：“在现今的资产阶级生产关系的范围内，所谓自由就是自由贸易，自由买卖。但是买卖一消失，自由买卖也就会消失。关于自由买卖的言论，仅仅对于不自由的买卖来说，对于中世纪被奴役的市民来说，才是有意义的，而对于共产主义要消灭买卖、消灭资产阶级生产关系和资产阶级本身这一点来说，却是毫无意义的”。马克思提出了一个用暴力消灭人类的交易活动，消灭私有制，建立公有制为核心的政治纲领。

　　1917年11月7日，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苏维埃俄国建立后改名为共产党)，发动起义，夺取了国家政权，实施了这个政治纲领，建立起世界上第一个暴力公有制国家苏联。我们把用暴力建立的公有制称之为暴力公有制。

　　我们可以看到，沿着消灭交易活动、暴力公有制、垄断一切权力，这条强加于社会的暴力路径，将公共权力和国家的一切资产集中于苏共手中。直至，苏联解体。

　　1988年戈尔巴乔夫，里根和老布什在纽约合影

　　民主公有制

　　从19世纪至今，部分英国人进行了长期的公有制社会的探讨和实践，其中最著名发起人有乔治·肖伯纳和悉尼·韦伯。

　　萧伯纳(1856—1950)是英国著名的民主社会主义活动家、政论家和爱尔兰剧作家。1884年，费边社成立，萧伯纳参加了该社，并成为费边社的重要领导者之一。萧伯纳阅读过马克思的著作，主张废除私有财产。他认为要实现社会主义，必须实现土地和资本的社会所有制。但是，萧伯纳反对暴力革命。他赞成渐进的和平革命，其行途径是通过实现普选、规定竞选费用由公众负担等手段来扩大公民的参政权。在政治体制上，萧伯纳反对中央集权，主张建立有效能的地方自治。

　　悉尼·韦伯(1859—1947)和比阿特丽丝·波特·韦伯(1858—1943年)夫妇，是著名的英国工联主义和费边社会主义理论家。1885年，经肖伯纳的介绍，韦伯加入了费边社，他的《社会主义的历史基础》的公开演讲成为费边社的纲领性文件编。

　　肖伯纳和韦伯等费边社领导人系统地阐明了费边社会主义理论。费边社会主义主张废止土地私有制、工业国有化，以及实现各种社会福利。鉴于英国已经是一个民主国家，工人阶级已经取得选举权，因此，他们反对通过无产阶级革命夺取政权，而是要通过选举，通过议会斗争和平地将资本主义进化为社会主义。韦伯具体提出了社会改造的四大原则：(一)民主主义的变革。(二)渐进的变革。(三)合乎道德的变革。(四)合乎宪法的与和平的变革。

　　肖伯纳反对暴力的一句名言是：“暴力同样是混乱的产婆，而混乱却又是戒严的产婆。”他们认为采用暴力的手段去改造社会，则肯定会使社会本身受到损害，大伤元气。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费边社会主义逐渐成为工党的理论和政策基础。英国工党是左翼政党。1900年2月27日建立于伦敦，称劳工代表委员会，1906年称工党。工党纲领的传统理论基础是费边社会主义，主张生产资料、分配手段和交换手段的公有制，实行计划管理，以达到公平分配。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执政的艾德礼工党政府开始实施公有制，我们把民主国家的公有制称之为民主公有制。1948年，工党政府宣布建成福利国家。工党的福利制度曾经赢得了英国民众的广泛支持，但是要维持庞大的社会保障体系就要靠沉重的赋税来支撑。工党实行了国有化，却导致国有企业生产效率的下降。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随着英国经济的发展，工党内出现意识形态分歧。右派认为，社会主义应是“增加社会福利，实现社会平等”，而不是以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化为目的。但左派仍坚持国有化，认为没有国有化就没有社会主义。1980年工党年会上，左翼激进派重申了扩大公有制的主张。“工党1982年纲领”指出，“工党的社会和经济目标只有通过扩大公有制才能达到”，发誓将那些被撒切尔政府私有化了的企业重新变为公有制企业，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扩大公有制的范围。然而，1983年大选，工党遭遇了1918年以来的最大一次失败。1983年大选的失败使工党认识到“扩大公有制”是没有出路的。为了重返执政党的位置，工党开始从左向右转。在经济问题上，工党承认了市场经济和私营企业的作用，已不再片面强调公有制。1990年5月，工党提出了新的施政大纲，放弃了老式国有化政策，主张政府必须负责解决教育、培训、运输、通信等市场无法解决的问题，社会分配先考虑“创造财富的人”，发展高技术经济，鼓励发明创造。

　　从英国推行民主社会主义的案例中，我们看到了，民主国家的国有企业生产效率低下，致使公有制实践失败。国企问题的根本原因，在于它进入了不应该进入的私人产品领域，超出了公有制的作用边界。民主国家的公有制实践的意义是试验公共产品的边界，也就是公有制边界。

　　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开启了人类公有制实践。托马斯·莫尔虽然认为私有制是万恶之源，他主张的是废除私有制不是消灭私有制。更重要的是托马斯·莫尔主张政府官员通过公共选举产生。

　　小结

　　通过以上分析，笔者认为暴力公有制与暴力私有制同样是万恶之源，民主公有制也是有其局限性的。只有交易私有制促进了人类的进步与发展。因为交易私有制是一种奖励机制，它迫使人们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激励人们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知识能力，从而为自己创造更多的财富，并且通过“看不见的手”惠及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