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晨谧之邦 ——我眼中的朝鲜-凯发k8官方首页

 　　朝鲜，这个与中国有千丝万缕关联的邻国，有人说它是神秘的存在，也有认为是世界上仅存的最邪恶的专制家国天下，还有认为是保存了最纯正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度，等等等等议论不一而论。网络上也经常有关于此国的种种信息，真真假假。我曾应邀于2011年冬去过一次朝鲜，当时也曾细致记录，但部分文字和照片遗失，现根据当时还保存的文字和照片，以及回忆把当时所见所闻所经历再回忆一次，与朋友们分享。

　　朝鲜，按南京大学胡阿祥教授的说法，应该称之为(zhaoxian)，寓意太阳最早升起的地方。它素有“晨谧之邦”的美称。在公元前不久就有了文字记录的历史，但战争却是这一历史始终的主题。也许这个国家最奢侈的愿望仅仅是能够安静地独处世界一角，以享受苍天赐予它的优美的情歌和优质的稻米。然而，由于居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专制统治需要，这个“隐士般的国度”始终没能实现它和平的愿望。比如横贯朝鲜半岛中部的北纬三十八度线，就是这个国家最不幸的象征。

　　这次朝鲜之行是谋划已久，2009年好友就与我多次商议。确定2011年秋后，又因我时间安排的缘故，连续修改了三次出发时间，实在惭愧。这次去朝鲜与以往的出国经历大不相同，不仅仅是全程的商务，更有许多的见闻和感受。也许“耳听未必为虚、眼见未必为实”，我只能记录我的所见所闻。

　　一，交通

　　我们这次去朝鲜商务考察，朝鲜官方非常地重视。我们12月3日早上在首都机场，在朝鲜高丽航空公司驻中国首席代表的亲自陪同下，通过海关安检登上了高丽航空(听说高丽航空从来不会晚点，真好!)的航班飞往平壤。飞机当然是俄制图204，机上乘客大都是朝鲜人，发现他们在北京首都机场免税店购买最多的商品是香烟。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顺利到达平壤顺安国际机场，机场不是太小，但略显简陋荒凉。

　　下飞机时，看见已有专车在飞机下直接迎接我们。我们没有经过朝鲜海关，从贵宾通道直接到达机场贵宾室就坐，等待朝方工作人员帮我们取托运行李。我随身带着ipad，还想着无聊时可以看看书、看个电影什么的。在机场贵宾室，我发现朝方的服务人员非常细心和敬业，这是在商业社会中不常见的。

　　机场贵宾厅里悬挂的金日成、金正日标准照。后来在朝鲜各处会议室、休息室，均悬挂此标准照，尺幅绝对统一。在此得知对领袖的统一称呼：伟大领抽金日成主席、英明领导者金正日将军。朝方翻译小金，原朝鲜外交部人员，国语标准程度胜我。

　　我在朝鲜期间乘坐的汽车据朝方介绍，为上月我国李克强(时任副总理)访朝期间的坐骑。我不太相信，特要求以拍照为证。在我们访朝期间，第二天去妙香山时司机穿着军服，我惊奇地发现我们的司机居然是中校军衔!怪不得我们沿路，到处都有交通警察向我们敬礼。

　　从机场赴市区的路上，在车上拍了几张照片。惊奇于平壤的整齐和干净，空气纯净，秋色撩人，沿途见许多军人，知道忌讳，所以没有拍摄。虽然朝方并没有明确告知不让拍照，但我们自己心中还有一点忐忑。

　　平壤街头的女交警绝对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据说是因为金正日喜欢提升平壤街头的漂亮指数，女交警应运而生。她们往往身着能显身材的紧身警服，英姿飒爽。北女南男(北朝鲜女孩漂亮、韩国男孩帅)之说非虚。听说朝鲜女孩第一志愿是当女交警，其次是进歌舞团，其三来中国朝鲜餐厅工作这样排序，可能是政治待遇和收入都会比较高吧。

　　还有一点是出乎我意外的是朝鲜的交通规则，他们规定白天驾驶车辆也是需要开着车灯，这规定与德国完全一致，能有效地减少交通事故。

　　二，活动安排

　　朝鲜人喜欢给客人安排爱国主义教育。我们出机场第一站告知是去烈士陵园，我以为是志愿军烈士陵园，没想到是朝鲜烈士陵园，最主要的烈士是朝鲜著名抗日女英雄——金正淑，也是金日成的妻子，金正日的母亲。

　　朝鲜官方称其为朝鲜革命，为民族建立了不可磨灭的革命业绩，作为金日成的亲卫战士、抗日女英雄、卓越的政治活动家、伟大的革命母亲永远活在朝鲜人民的心中，在朝鲜现代史上被誉为三大伟人、三大将军、三大英雄之一。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尊奉为“国母”。1972年9月21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追赠她“共和国英雄”称号，也就是母凭子贵啊。

　　第二站，金日成综合大学。金日成综合大学是朝鲜最早的人民大学，也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大学教育的最高学府和培养民族干部的中心基地。该大学成立于1946年10月1日，朝鲜人自诩该校可媲美哈佛剑桥，言下之意是肯定超过北大清华的。虽然他国曾有领导是这座学校毕业的，但好奇的是现在怎么没有他国领导送子女到该校留学。

　　在朝鲜的会谈很有意思，因为朝方会经常安排我们接受“爱国主义”教育。所以在我们抵达平壤的第二天，朝方邀请我们去妙香山的时候，我开始非常高兴，以为可以观赏朝鲜的大好河山了。

　　早知妙香山的大名，知道妙香山位于朝鲜西北部，横亘于平安南道、慈江道和平安北道的交界处，是朝鲜著名的旅游胜地，四大名山之一，因山势奇妙、神秘，山上侧柏散发着清香而被称为妙香山。向有“三千里锦绣江山皆名胜，未见妙香山莫谈景”之说，自古被誉为朝鲜八景之一。妙香山更因为是朝鲜伟大领袖金日成去世之地，所以也更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妙香山距离平壤市大约150公里，我们一行5辆悬挂特种车牌的奔驰一路飞奔(最高速达到180公里/小时，朝鲜的高速公路尽管质量不高，但还算平坦，当然更没有收费，也没见一座加油站。)，在一路交通警察的立正敬礼下，大概一个小时多一点，到达了妙香山。

　　到妙香山之后，我们才知道，朝方主要是请我们参观“国际友谊展览馆”。朝鲜著名的国际友谊展览馆就坐落在妙香山，这里展示了世界许多国家、组织及其个人向金日成和金正日赠送的礼物21.3万余件中的一部分。其中，属中国的赠品数量最多。现在放在展厅最显著位置的是我们时任习副主席赠送的礼物，看来朝鲜的同志也懂得与时俱进。当然，从毛主席开始第一代中国领导人到现在第四代领导人几乎都有赠送，也有中国的企业赠送。我粗看一下，企业以央企、东北企业和香港企业为多。但赠言有些不堪入目，肉麻透顶。

　　国际友谊展览馆由金日成国际友谊馆(本馆)和金正日国际友谊馆(别馆)组成，前者有5万多平米，比后者略大，均为多层大型朝式建筑，远看似木结构，其实为混凝土建筑。内有升降电梯和自动扶梯，展览厅众多，整洁且富丽堂皇。室内常年恒温控制为20℃，相对湿度50%。有地下展厅，馆内由讲解员带领参观与讲解，严禁脱离团队私自参观。还严禁喧哗，必须穿上鞋套方可进入，不许携带相机、摄像机、手机入内，也就是说严禁拍照摄像。有点苦笑，尽管礼物数量众多，难免品质良莠不齐，但如此兴师动众造这么两座巨大的宫殿储存展览，个人觉得大可不必吧。

　　妙香山军人众多，戒备森严，有友人在室外拍摄军人换岗竟遭来训斥。看是贵宾的面上，没有要求删除照片，但已难免不快。还好，妙香山还有一座普贤寺，让我们能在沉闷的气氛中透了一口气。

　　坐落在妙香山路旁的普贤寺，是朝鲜五大寺院之一，建于公元1014年，在朝鲜战争时期曾被美国飞机炸毁，现在的寺院是战后重新修建的。寺前有冷杉、海松、水曲柳等多种树木。寺内主要建筑物有大雄殿、万岁楼、解脱门、天王门以及一座四角的9层塔、一座八角的13层塔。大雄殿的墙壁很高，歇山式屋顶，仿流线型的粗腰房柱，神妙雕塑的装饰，显得和谐、端庄。殿内保存着13世纪刻印的6780卷佛教大经典，八角13层的石塔就在此殿前面。万岁楼上保存有李朝时期500多年的政府日志《李朝实录》，是朝鲜的宝贵史料。

　　进普贤寺要进三道门。先进曹溪门，接着是解脱门，据说走过解脱门的人，一切痛苦和疲劳就都解脱了。再过天王门，天王门中塑有四大天王像，为1644年所造。过天王门再过万岁楼，就见到了普贤寺的主殿——大雄殿。大雄殿是普贤寺最华丽最大的建筑，位于寺院正中央，建筑结构如同中国的寺庙。黑色的鱼鳞瓦，朱红色的圆木柱子，金色的门棂，大殿正门面额上的牌枋黑底金字写着汉字“大雄殿”。这有些费解：中国佛家寺院里正殿都叫“大雄宝殿”，普贤寺里的正殿却叫“大雄殿”，不知为何少了一个“宝"字?

　　大雄殿门扇镂刻着不同的、奇异美妙的图案。刀法纯熟，镂木如玉。大殿上方的彩色斗拱，完全是木质结构，卯隼相合，斗椽交叉，层层叠起，处处描金，画中有雕，雕中套画，体现了古代朝鲜巧夺天工的建筑艺术。

　　大雄殿内的毗卢扎那佛、释迦牟尼佛和阿弥陀佛，还有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也是金身灿烂，面阔眉善，两耳垂肩，或双手合十，或盘腿打坐，与中国的佛堂并无二致。大雄殿内设有功德箱，向游人化缘。透过箱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朝元、人民币、美元和欧元，在佛的面前游人是不必计较国籍的。

　　走出大雄殿，沿着用妙香山特有的黑白相间小石子铺设的雨道，来到寺院里。院子里海松苍绿，检树低垂，焚香缤绕，环境典雅。有一棵生长了400多年的老桑树，枝繁叶茂，是天然文物。

　　大雄殿前有座八角十三层石塔，基本与大雄殿同高，建于1042年，是普贤寺的镇寺之宝，经历风雨沧桑，底座部分白石变成了褐色。围塔观之，石塔非常具有朝鲜民族特色，底大顶尖，依次渐小，宛如叠罗在一起的八角帽，给人一种玲珑剔透的感觉。石塔不论哪一层的哪一角，都与上下角连成一线，绝对不差分毫。石塔的每一个角上都有一个小铁钩，那是当年挂风铃之用。

　　在八角十三层塔对面还有一座四角九层塔，它古朴雄浑，建于1044年，比八角十三层塔晚两年，应该是弟弟。在普贤寺后面的鹤起峰和龙珠峰之间，还建有一座观音殿，其建筑风格基本同大雄殿相似。供在殿内的观音菩萨金身宝莲座，眼睛半睁半闭，慈眉善目，活灵活现。普贤寺里藏有朝鲜价值连城的《八万大藏经》。《八万大藏经》就是著名的《高丽经》，由于是用八万多块木板印刷的经文，所以称“八万大藏经”。现在保存在妙香山的经文是从1236年到1251年间刻版印刷的一套佛教经书，共有6780卷，汉字线装书，原来整齐有序地藏在普贤寺佛影台里，现在藏在新建的藏经阁里——这是至今存世的孤本，是无价之宝。

　　我们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这套经书的原本，是汉字的，字迹工整，清晰，印刷精美。印刷这套《八万大藏经》的86600多块刻印版，至今保存在韩国，这些木版充分体现了古代朝鲜优秀的印刷技术，是具有历史价值和研究价值的国宝。在普贤寺，我看到了此次在朝鲜最多的汉字，其他地方基本已无汉字踪影。

　　平壤著名的大同江是肯定要坐游船沿江游弋一下的。高170米的主题思想塔也是要登高的。雄伟的人民大学习堂和金日成广场也是要转转的。还有也能算个网红打卡地的仿欧洲的凯旋门，他们认为革命圣地的领袖故居，但我对这些兴趣不大，也懒得再详细啰嗦了。

　　三，住宿餐饮

　　我们赴朝第一天，在不停地鞠躬、献花之后，朝方陪同人员终于把我们带到入住的酒店——朝鲜高丽饭店。高丽饭店是全朝鲜最豪华的特级(最高级)饭店。建于1985年。位于平壤市中区苦光大街东兴洞，45层双塔式建筑，高140米，不过这座1985年建成的红色建筑也只能是80年代的回忆。拥有客房500套，其中一等客房54套，二等客房222套，三等客房224套。我们在朝期间，没有更换过其他酒店，一直就在该酒店住宿。

　　高丽饭店的大厅很大，我们入住那天，在酒店大厅看到许多外国人，包括一些西方人。大厅的正中有一幅描绘金刚山云海的油画，画得很有气势，据说是朝鲜某人民艺术家(朝鲜把运动员、演员、画家、音乐家等职业根据他们本人对国家的贡献大小分成人民级和功勋级两种荣誉称号，人民级高于功勋级，根据这些级别他们本人可以享受朝鲜国家给予的特殊福利)的作品。高丽饭店内的设施很全，有大宴会厅、冷面馆、旋转餐厅、健身房、按摩室、卡拉ok厅等等设施，据说不少外国的领导人都住过这里。

　　朝方接待人员早把我们全体人员安排好房间，我和三位朋友住在2号楼，其余人住在1号楼。我住在37楼，杨兄住38楼，中间有楼梯可直通，据说是特供房间，所以我们的房间没有房卡、钥匙。我当时颇为顾虑，朝方接待人员告诉我，我们的楼层是其他人员或旅客不能上来的，非常安全。然后反问我，在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要钥匙干嘛呢?竟然无言以对。当然，房价也是不菲，离开的时候结账，发现我的房间好像是要590美金一天。(这也是我们在朝鲜唯一需要支付的费用，他们可能用这个来创汇吧。因为朝鲜不能使用信用卡，所以需用现金支付。美金、欧元和人民币他们都接受，但因为和美国是敌对国家，他们很多商品喜欢用欧元标价，但美金他们很喜欢，这点和伊朗人民一样。)

　　因为没有互联网，所以到房间后，我习惯打开电视机稍微浏览了一下频道，发现除了朝鲜的官方电视台之外，还能看cctv1、cctv新闻台、cctv4、cctv9等，还有凤凰中文台、资信台，居然还有bbc、ccn等，就连日本的电视台也有，这是出乎我意料的。

　　因为晚上有重要人物请我们吃饭，所以，在房间略加休息、整理，我们要开一个碰头会，然后就在高丽饭店顶层参加晚宴。在几天朝鲜的日子，一日三餐安排得也很丰富，烤肉虽是主要的，以牛羊肉为主，少见猪肉。酸奶、鸡蛋、牛奶给我们供给也是充足的。海鲜大餐也吃过几次，虽然是以烧烤为主。米饭、冷面是主要主食，搭配永恒的泡菜。

　　四，朝鲜干部

　　朝鲜的干部基本都善饮，酒量基本都不错。但吃饭时有个细节特别有意思，因为我方和朝方人员中，只有我一人有抽烟的恶习，所以吃饭时便问服务人员要了烟缸。第二天中午在接受劳动党平壤革命委员会主席(相当于北京市委书记)在大同江游船上宴请时，刚落座便给我放好烟缸。我抬头一看，还是昨晚的服务人员。后来几天，不管我们在朝鲜任何地方的餐馆酒店，服务我们的始终是同一批厨师和服务人员。

　　从我们抵达平壤第一晚开始到我们离开，从早陪到晚的有一位神秘人物，所有朝方人士称之为首长，对他的职务一直含糊其辞，大概属于最高领袖身边智囊性人物吧。此兄擅谈，是与我们会谈的主要人士。与我分别时约定，下次见面时希望我能学会说十句朝鲜语，他能学会说一百句普通话(我其实怀疑他会说普通话，虽然和我们在一起时都是说朝鲜语)。

　　第二位人物是劳动党平壤市革命委员会主席(相当于我们北京市委书记)。此兄身材高大，会简单汉语。我们在平壤活动期间他一直陪同着，显得比较淳朴。我印象深刻是在临别的那场告别晚宴上，他敬了我几杯酒后，拉着他们电力部长对我说：请您早日来平壤投资，把我们伟大祖国的电力建设好，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同打倒美帝国主义。我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微笑回报。

　　第三、四位人物分别是他们电力工业部相(部长)和国家电力局局长，属于比较标准的朝鲜技术官僚，明显比较内敛，经常脸上挂有羞涩。但和我谈起他们的电力设施和装备，非常专业，数据张口就来，对电力的发展心中有蓝图，只不过对实施确实没底。

　　第五位人物是他们的卫生健康部副相(副部长)，这是一位白面书生气质中年帅哥，带我们参观了他们的医疗器械工厂，那是非常简陋，生产的产品也非常落伍了。

　　第六位想说一下的人物是他们国家投资发展株式会社总经理，这个角色相当于我们改革开放前成立的中信集团吧，有差不多的意思，凡是引进外资投资好像都是他们这个渠道具体对接的。

　　最后想说说的人物是我们在朝期间一直陪伴我们的厨师和服务团队，不仅每天中午餐、晚餐，不管我们身处何地、什么餐馆，都是他们为我们一行服务的。并且每天晚餐后就能变魔术般拿出乐器，与我们载歌载舞，也会不少中国的流行歌曲，水平居然不亚于一般的歌舞团。也邀请我们一起唱歌跳舞，真是一群非常可爱的人。也是现在回国后唯一还有点牵挂的人，不知道他们现在在朝鲜生活得好不好。

　　我们赴朝鲜，目的很纯粹，主要是考察朝鲜的市场。当然其中包括市场环境、投资风险、市场容量、法律规范、政策风险、结算方式等等。虽然朝方对我们这次很重视，全程陪同我们并与我们洽谈的都是朝方的高级干部，但我当时判断朝鲜那阶段还绝对不适合冒然投资过去，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短短几天接触，我有几点感觉：他们向往市场经济，尽管他们也知道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学习;其次，他们对领袖的感情是真挚的，至少我们接触到的人是这样。其三，他们都是真正想做一番事业的，尽管他们目前方法不多;其四，朝鲜确实物资贫乏，经济建设急需方方面面的协调;其五，朝鲜有比较丰富的矿产资源和水产品，所以与朝方的合作需要一些新思路和技巧。其六，他们的心态比较急迫和直接，也许这也是朝鲜民族的特性。

　　和朝鲜的领导交流很有意思，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时隔多年前那熟悉的腔调、组词方式和表达意思，再一次在我们面前呈现。我这么说并没有贬义，只是觉得在一种价值观的反复教导下，他们的思维模式相对比较单一。如必提“伟大领袖教导我们…"、“美帝国主义“等等，时间倒退三四十年，我们也曾经在说同样的话，难道那时候的我们不是真挚的吗?

　　最后提醒一点，在朝鲜是不能提“韩国”的，要说“南朝鲜”，切记。

　　至于在朝鲜拍照提醒就两点：军人、军事设施等严禁拍摄，拍领袖雕塑需拍领袖全身，不得拍摄局部。除此之外，我没有受到其他限制。

　　朝鲜的艺术品不错，尤其美术作品，油画、朝鲜画和版画水平都挺高，我也收藏了几幅他们人民艺术家的作品(这又是另一个故事)。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可以购买的了。

　　他们的杂技水平很高，受邀观看一场非常精彩的杂技表演。

　　至于羊角岛酒店内的夜总会、桑拿和赌场，都是香港英皇集团在那里开的，朝鲜本国人不能进去，里面的服务人员和顾客基本都是华人，以东北籍为主。

　　我从朝鲜回来没几天，金正日居然去世了，真是令人意料不及。也庆幸自己选择的赴朝时间，不然若时间不巧，商务考察不便不说，估计归程也将受一些曲折。

 　　朝鲜，这个与中国有千丝万缕关联的邻国，有人说它是神秘的存在，也有认为是世界上仅存的最邪恶的专制家国天下，还有认为是保存了最纯正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度，等等等等议论不一而论。网络上也经常有关于此国的种种信息，真真假假。我曾应邀于2011年冬去过一次朝鲜，当时也曾细致记录，但部分文字和照片遗失，现根据当时还保存的文字和照片，以及回忆把当时所见所闻所经历再回忆一次，与朋友们分享。

　　朝鲜，按南京大学胡阿祥教授的说法，应该称之为(zhaoxian)，寓意太阳最早升起的地方。它素有“晨谧之邦”的美称。在公元前不久就有了文字记录的历史，但战争却是这一历史始终的主题。也许这个国家最奢侈的愿望仅仅是能够安静地独处世界一角，以享受苍天赐予它的优美的情歌和优质的稻米。然而，由于居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专制统治需要，这个“隐士般的国度”始终没能实现它和平的愿望。比如横贯朝鲜半岛中部的北纬三十八度线，就是这个国家最不幸的象征。

　　这次朝鲜之行是谋划已久，2009年好友就与我多次商议。确定2011年秋后，又因我时间安排的缘故，连续修改了三次出发时间，实在惭愧。这次去朝鲜与以往的出国经历大不相同，不仅仅是全程的商务，更有许多的见闻和感受。也许“耳听未必为虚、眼见未必为实”，我只能记录我的所见所闻。

　　一，交通

　　我们这次去朝鲜商务考察，朝鲜官方非常地重视。我们12月3日早上在首都机场，在朝鲜高丽航空公司驻中国首席代表的亲自陪同下，通过海关安检登上了高丽航空(听说高丽航空从来不会晚点，真好!)的航班飞往平壤。飞机当然是俄制图204，机上乘客大都是朝鲜人，发现他们在北京首都机场免税店购买最多的商品是香烟。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顺利到达平壤顺安国际机场，机场不是太小，但略显简陋荒凉。

　　下飞机时，看见已有专车在飞机下直接迎接我们。我们没有经过朝鲜海关，从贵宾通道直接到达机场贵宾室就坐，等待朝方工作人员帮我们取托运行李。我随身带着ipad，还想着无聊时可以看看书、看个电影什么的。在机场贵宾室，我发现朝方的服务人员非常细心和敬业，这是在商业社会中不常见的。

　　机场贵宾厅里悬挂的金日成、金正日标准照。后来在朝鲜各处会议室、休息室，均悬挂此标准照，尺幅绝对统一。在此得知对领袖的统一称呼：伟大领抽金日成主席、英明领导者金正日将军。朝方翻译小金，原朝鲜外交部人员，国语标准程度胜我。

　　我在朝鲜期间乘坐的汽车据朝方介绍，为上月我国李克强(时任副总理)访朝期间的坐骑。我不太相信，特要求以拍照为证。在我们访朝期间，第二天去妙香山时司机穿着军服，我惊奇地发现我们的司机居然是中校军衔!怪不得我们沿路，到处都有交通警察向我们敬礼。

　　从机场赴市区的路上，在车上拍了几张照片。惊奇于平壤的整齐和干净，空气纯净，秋色撩人，沿途见许多军人，知道忌讳，所以没有拍摄。虽然朝方并没有明确告知不让拍照，但我们自己心中还有一点忐忑。

　　平壤街头的女交警绝对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据说是因为金正日喜欢提升平壤街头的漂亮指数，女交警应运而生。她们往往身着能显身材的紧身警服，英姿飒爽。北女南男(北朝鲜女孩漂亮、韩国男孩帅)之说非虚。听说朝鲜女孩第一志愿是当女交警，其次是进歌舞团，其三来中国朝鲜餐厅工作这样排序，可能是政治待遇和收入都会比较高吧。

　　还有一点是出乎我意外的是朝鲜的交通规则，他们规定白天驾驶车辆也是需要开着车灯，这规定与德国完全一致，能有效地减少交通事故。

　　二，活动安排

　　朝鲜人喜欢给客人安排爱国主义教育。我们出机场第一站告知是去烈士陵园，我以为是志愿军烈士陵园，没想到是朝鲜烈士陵园，最主要的烈士是朝鲜著名抗日女英雄——金正淑，也是金日成的妻子，金正日的母亲。

　　朝鲜官方称其为朝鲜革命，为民族建立了不可磨灭的革命业绩，作为金日成的亲卫战士、抗日女英雄、卓越的政治活动家、伟大的革命母亲永远活在朝鲜人民的心中，在朝鲜现代史上被誉为三大伟人、三大将军、三大英雄之一。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尊奉为“国母”。1972年9月21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追赠她“共和国英雄”称号，也就是母凭子贵啊。

　　第二站，金日成综合大学。金日成综合大学是朝鲜最早的人民大学，也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大学教育的最高学府和培养民族干部的中心基地。该大学成立于1946年10月1日，朝鲜人自诩该校可媲美哈佛剑桥，言下之意是肯定超过北大清华的。虽然他国曾有领导是这座学校毕业的，但好奇的是现在怎么没有他国领导送子女到该校留学。

　　在朝鲜的会谈很有意思，因为朝方会经常安排我们接受“爱国主义”教育。所以在我们抵达平壤的第二天，朝方邀请我们去妙香山的时候，我开始非常高兴，以为可以观赏朝鲜的大好河山了。

　　早知妙香山的大名，知道妙香山位于朝鲜西北部，横亘于平安南道、慈江道和平安北道的交界处，是朝鲜著名的旅游胜地，四大名山之一，因山势奇妙、神秘，山上侧柏散发着清香而被称为妙香山。向有“三千里锦绣江山皆名胜，未见妙香山莫谈景”之说，自古被誉为朝鲜八景之一。妙香山更因为是朝鲜伟大领袖金日成去世之地，所以也更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妙香山距离平壤市大约150公里，我们一行5辆悬挂特种车牌的奔驰一路飞奔(最高速达到180公里/小时，朝鲜的高速公路尽管质量不高，但还算平坦，当然更没有收费，也没见一座加油站。)，在一路交通警察的立正敬礼下，大概一个小时多一点，到达了妙香山。

　　到妙香山之后，我们才知道，朝方主要是请我们参观“国际友谊展览馆”。朝鲜著名的国际友谊展览馆就坐落在妙香山，这里展示了世界许多国家、组织及其个人向金日成和金正日赠送的礼物21.3万余件中的一部分。其中，属中国的赠品数量最多。现在放在展厅最显著位置的是我们时任习副主席赠送的礼物，看来朝鲜的同志也懂得与时俱进。当然，从毛主席开始第一代中国领导人到现在第四代领导人几乎都有赠送，也有中国的企业赠送。我粗看一下，企业以央企、东北企业和香港企业为多。但赠言有些不堪入目，肉麻透顶。

　　国际友谊展览馆由金日成国际友谊馆(本馆)和金正日国际友谊馆(别馆)组成，前者有5万多平米，比后者略大，均为多层大型朝式建筑，远看似木结构，其实为混凝土建筑。内有升降电梯和自动扶梯，展览厅众多，整洁且富丽堂皇。室内常年恒温控制为20℃，相对湿度50%。有地下展厅，馆内由讲解员带领参观与讲解，严禁脱离团队私自参观。还严禁喧哗，必须穿上鞋套方可进入，不许携带相机、摄像机、手机入内，也就是说严禁拍照摄像。有点苦笑，尽管礼物数量众多，难免品质良莠不齐，但如此兴师动众造这么两座巨大的宫殿储存展览，个人觉得大可不必吧。

　　妙香山军人众多，戒备森严，有友人在室外拍摄军人换岗竟遭来训斥。看是贵宾的面上，没有要求删除照片，但已难免不快。还好，妙香山还有一座普贤寺，让我们能在沉闷的气氛中透了一口气。

　　坐落在妙香山路旁的普贤寺，是朝鲜五大寺院之一，建于公元1014年，在朝鲜战争时期曾被美国飞机炸毁，现在的寺院是战后重新修建的。寺前有冷杉、海松、水曲柳等多种树木。寺内主要建筑物有大雄殿、万岁楼、解脱门、天王门以及一座四角的9层塔、一座八角的13层塔。大雄殿的墙壁很高，歇山式屋顶，仿流线型的粗腰房柱，神妙雕塑的装饰，显得和谐、端庄。殿内保存着13世纪刻印的6780卷佛教大经典，八角13层的石塔就在此殿前面。万岁楼上保存有李朝时期500多年的政府日志《李朝实录》，是朝鲜的宝贵史料。

　　进普贤寺要进三道门。先进曹溪门，接着是解脱门，据说走过解脱门的人，一切痛苦和疲劳就都解脱了。再过天王门，天王门中塑有四大天王像，为1644年所造。过天王门再过万岁楼，就见到了普贤寺的主殿——大雄殿。大雄殿是普贤寺最华丽最大的建筑，位于寺院正中央，建筑结构如同中国的寺庙。黑色的鱼鳞瓦，朱红色的圆木柱子，金色的门棂，大殿正门面额上的牌枋黑底金字写着汉字“大雄殿”。这有些费解：中国佛家寺院里正殿都叫“大雄宝殿”，普贤寺里的正殿却叫“大雄殿”，不知为何少了一个“宝"字?

　　大雄殿门扇镂刻着不同的、奇异美妙的图案。刀法纯熟，镂木如玉。大殿上方的彩色斗拱，完全是木质结构，卯隼相合，斗椽交叉，层层叠起，处处描金，画中有雕，雕中套画，体现了古代朝鲜巧夺天工的建筑艺术。

　　大雄殿内的毗卢扎那佛、释迦牟尼佛和阿弥陀佛，还有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也是金身灿烂，面阔眉善，两耳垂肩，或双手合十，或盘腿打坐，与中国的佛堂并无二致。大雄殿内设有功德箱，向游人化缘。透过箱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朝元、人民币、美元和欧元，在佛的面前游人是不必计较国籍的。

　　走出大雄殿，沿着用妙香山特有的黑白相间小石子铺设的雨道，来到寺院里。院子里海松苍绿，检树低垂，焚香缤绕，环境典雅。有一棵生长了400多年的老桑树，枝繁叶茂，是天然文物。

　　大雄殿前有座八角十三层石塔，基本与大雄殿同高，建于1042年，是普贤寺的镇寺之宝，经历风雨沧桑，底座部分白石变成了褐色。围塔观之，石塔非常具有朝鲜民族特色，底大顶尖，依次渐小，宛如叠罗在一起的八角帽，给人一种玲珑剔透的感觉。石塔不论哪一层的哪一角，都与上下角连成一线，绝对不差分毫。石塔的每一个角上都有一个小铁钩，那是当年挂风铃之用。

　　在八角十三层塔对面还有一座四角九层塔，它古朴雄浑，建于1044年，比八角十三层塔晚两年，应该是弟弟。在普贤寺后面的鹤起峰和龙珠峰之间，还建有一座观音殿，其建筑风格基本同大雄殿相似。供在殿内的观音菩萨金身宝莲座，眼睛半睁半闭，慈眉善目，活灵活现。普贤寺里藏有朝鲜价值连城的《八万大藏经》。《八万大藏经》就是著名的《高丽经》，由于是用八万多块木板印刷的经文，所以称“八万大藏经”。现在保存在妙香山的经文是从1236年到1251年间刻版印刷的一套佛教经书，共有6780卷，汉字线装书，原来整齐有序地藏在普贤寺佛影台里，现在藏在新建的藏经阁里——这是至今存世的孤本，是无价之宝。

　　我们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这套经书的原本，是汉字的，字迹工整，清晰，印刷精美。印刷这套《八万大藏经》的86600多块刻印版，至今保存在韩国，这些木版充分体现了古代朝鲜优秀的印刷技术，是具有历史价值和研究价值的国宝。在普贤寺，我看到了此次在朝鲜最多的汉字，其他地方基本已无汉字踪影。

　　平壤著名的大同江是肯定要坐游船沿江游弋一下的。高170米的主题思想塔也是要登高的。雄伟的人民大学习堂和金日成广场也是要转转的。还有也能算个网红打卡地的仿欧洲的凯旋门，他们认为革命圣地的领袖故居，但我对这些兴趣不大，也懒得再详细啰嗦了。

　　三，住宿餐饮

　　我们赴朝第一天，在不停地鞠躬、献花之后，朝方陪同人员终于把我们带到入住的酒店——朝鲜高丽饭店。高丽饭店是全朝鲜最豪华的特级(最高级)饭店。建于1985年。位于平壤市中区苦光大街东兴洞，45层双塔式建筑，高140米，不过这座1985年建成的红色建筑也只能是80年代的回忆。拥有客房500套，其中一等客房54套，二等客房222套，三等客房224套。我们在朝期间，没有更换过其他酒店，一直就在该酒店住宿。

　　高丽饭店的大厅很大，我们入住那天，在酒店大厅看到许多外国人，包括一些西方人。大厅的正中有一幅描绘金刚山云海的油画，画得很有气势，据说是朝鲜某人民艺术家(朝鲜把运动员、演员、画家、音乐家等职业根据他们本人对国家的贡献大小分成人民级和功勋级两种荣誉称号，人民级高于功勋级，根据这些级别他们本人可以享受朝鲜国家给予的特殊福利)的作品。高丽饭店内的设施很全，有大宴会厅、冷面馆、旋转餐厅、健身房、按摩室、卡拉ok厅等等设施，据说不少外国的领导人都住过这里。

　　朝方接待人员早把我们全体人员安排好房间，我和三位朋友住在2号楼，其余人住在1号楼。我住在37楼，杨兄住38楼，中间有楼梯可直通，据说是特供房间，所以我们的房间没有房卡、钥匙。我当时颇为顾虑，朝方接待人员告诉我，我们的楼层是其他人员或旅客不能上来的，非常安全。然后反问我，在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要钥匙干嘛呢?竟然无言以对。当然，房价也是不菲，离开的时候结账，发现我的房间好像是要590美金一天。(这也是我们在朝鲜唯一需要支付的费用，他们可能用这个来创汇吧。因为朝鲜不能使用信用卡，所以需用现金支付。美金、欧元和人民币他们都接受，但因为和美国是敌对国家，他们很多商品喜欢用欧元标价，但美金他们很喜欢，这点和伊朗人民一样。)

　　因为没有互联网，所以到房间后，我习惯打开电视机稍微浏览了一下频道，发现除了朝鲜的官方电视台之外，还能看cctv1、cctv新闻台、cctv4、cctv9等，还有凤凰中文台、资信台，居然还有bbc、ccn等，就连日本的电视台也有，这是出乎我意料的。

　　因为晚上有重要人物请我们吃饭，所以，在房间略加休息、整理，我们要开一个碰头会，然后就在高丽饭店顶层参加晚宴。在几天朝鲜的日子，一日三餐安排得也很丰富，烤肉虽是主要的，以牛羊肉为主，少见猪肉。酸奶、鸡蛋、牛奶给我们供给也是充足的。海鲜大餐也吃过几次，虽然是以烧烤为主。米饭、冷面是主要主食，搭配永恒的泡菜。

　　四，朝鲜干部

　　朝鲜的干部基本都善饮，酒量基本都不错。但吃饭时有个细节特别有意思，因为我方和朝方人员中，只有我一人有抽烟的恶习，所以吃饭时便问服务人员要了烟缸。第二天中午在接受劳动党平壤革命委员会主席(相当于北京市委书记)在大同江游船上宴请时，刚落座便给我放好烟缸。我抬头一看，还是昨晚的服务人员。后来几天，不管我们在朝鲜任何地方的餐馆酒店，服务我们的始终是同一批厨师和服务人员。

　　从我们抵达平壤第一晚开始到我们离开，从早陪到晚的有一位神秘人物，所有朝方人士称之为首长，对他的职务一直含糊其辞，大概属于最高领袖身边智囊性人物吧。此兄擅谈，是与我们会谈的主要人士。与我分别时约定，下次见面时希望我能学会说十句朝鲜语，他能学会说一百句普通话(我其实怀疑他会说普通话，虽然和我们在一起时都是说朝鲜语)。

　　第二位人物是劳动党平壤市革命委员会主席(相当于我们北京市委书记)。此兄身材高大，会简单汉语。我们在平壤活动期间他一直陪同着，显得比较淳朴。我印象深刻是在临别的那场告别晚宴上，他敬了我几杯酒后，拉着他们电力部长对我说：请您早日来平壤投资，把我们伟大祖国的电力建设好，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同打倒美帝国主义。我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微笑回报。

　　第三、四位人物分别是他们电力工业部相(部长)和国家电力局局长，属于比较标准的朝鲜技术官僚，明显比较内敛，经常脸上挂有羞涩。但和我谈起他们的电力设施和装备，非常专业，数据张口就来，对电力的发展心中有蓝图，只不过对实施确实没底。

　　第五位人物是他们的卫生健康部副相(副部长)，这是一位白面书生气质中年帅哥，带我们参观了他们的医疗器械工厂，那是非常简陋，生产的产品也非常落伍了。

　　第六位想说一下的人物是他们国家投资发展株式会社总经理，这个角色相当于我们改革开放前成立的中信集团吧，有差不多的意思，凡是引进外资投资好像都是他们这个渠道具体对接的。

　　最后想说说的人物是我们在朝期间一直陪伴我们的厨师和服务团队，不仅每天中午餐、晚餐，不管我们身处何地、什么餐馆，都是他们为我们一行服务的。并且每天晚餐后就能变魔术般拿出乐器，与我们载歌载舞，也会不少中国的流行歌曲，水平居然不亚于一般的歌舞团。也邀请我们一起唱歌跳舞，真是一群非常可爱的人。也是现在回国后唯一还有点牵挂的人，不知道他们现在在朝鲜生活得好不好。

　　我们赴朝鲜，目的很纯粹，主要是考察朝鲜的市场。当然其中包括市场环境、投资风险、市场容量、法律规范、政策风险、结算方式等等。虽然朝方对我们这次很重视，全程陪同我们并与我们洽谈的都是朝方的高级干部，但我当时判断朝鲜那阶段还绝对不适合冒然投资过去，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短短几天接触，我有几点感觉：他们向往市场经济，尽管他们也知道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学习;其次，他们对领袖的感情是真挚的，至少我们接触到的人是这样。其三，他们都是真正想做一番事业的，尽管他们目前方法不多;其四，朝鲜确实物资贫乏，经济建设急需方方面面的协调;其五，朝鲜有比较丰富的矿产资源和水产品，所以与朝方的合作需要一些新思路和技巧。其六，他们的心态比较急迫和直接，也许这也是朝鲜民族的特性。

　　和朝鲜的领导交流很有意思，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时隔多年前那熟悉的腔调、组词方式和表达意思，再一次在我们面前呈现。我这么说并没有贬义，只是觉得在一种价值观的反复教导下，他们的思维模式相对比较单一。如必提“伟大领袖教导我们…"、“美帝国主义“等等，时间倒退三四十年，我们也曾经在说同样的话，难道那时候的我们不是真挚的吗?

　　最后提醒一点，在朝鲜是不能提“韩国”的，要说“南朝鲜”，切记。

　　至于在朝鲜拍照提醒就两点：军人、军事设施等严禁拍摄，拍领袖雕塑需拍领袖全身，不得拍摄局部。除此之外，我没有受到其他限制。

　　朝鲜的艺术品不错，尤其美术作品，油画、朝鲜画和版画水平都挺高，我也收藏了几幅他们人民艺术家的作品(这又是另一个故事)。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可以购买的了。

　　他们的杂技水平很高，受邀观看一场非常精彩的杂技表演。

　　至于羊角岛酒店内的夜总会、桑拿和赌场，都是香港英皇集团在那里开的，朝鲜本国人不能进去，里面的服务人员和顾客基本都是华人，以东北籍为主。

　　我从朝鲜回来没几天，金正日居然去世了，真是令人意料不及。也庆幸自己选择的赴朝时间，不然若时间不巧，商务考察不便不说，估计归程也将受一些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