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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土耳其在地区事务中的立场日趋强硬,频频展示“肌肉”。2011年叙利亚危机爆发后,土政府长期武装叙利亚反对派、在叙内战中扶植代理人。2015年11月,土空军在土叙边境击落一架俄罗斯su-24战机,进一步卷入地区冲突;同年12月,土耳其军队开进伊拉克北部,致土伊关系紧张;2016年8月,土发起代号为“幼发拉底河之盾”的跨境军事行动,派兵入叙打击叙利亚库尔德武装和极端组织“伊斯兰国”;今年初,土军队攻占“伊斯兰国”控制的叙北部战略要地阿尔—巴布地区,并以此为基础扩大控制区域;5月,土战机又在爱琴海东北部、中部和东南部空域与希腊战机对峙,舰艇一度闯入希腊领海;6月,卡塔尔断交危机爆发,土政府罔顾沙特阿拉伯等国警告,派遣数百名陆军携带装甲车、榴弹炮等武器先后进驻多哈军事基地……
有评论认为,这些举动意味着土耳其的外交政策正在逐步军事化,从此前达武特奥卢时代强调“软实力”转变为强调“硬实力”、通过军事手段应对安全风险和挑战,更高效、更主动,也更果断,带有鲜明的“埃尔多安色彩”。简言之,土耳其似乎已经厌倦了在地区事务中只依靠“温文尔雅”的外交对话和联盟建设为自己争取利益和话语权,而希望采用更加直接的办法——“用拳头说话”。
埃尔多安
“北约第二”的表与里
作为中东第一大经济体、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土耳其坐拥地区(除以色列外)最强大的军事力量,无疑具备“用拳头说话”的实力。首先,土军队规模庞大,仅陆军常备军力就有四个集团军九个军约40万人,稳居北约第二,仅次于美国。海军和空军现役部队约11万人。预备役充足,必要情况下能立即动员37万兵员。此外,土耳其还设置有准军事部队,包括宪兵和国民警卫队、海岸警卫队,装备装甲运输车、直升机、运输机和近岸巡逻艇等,平时归内政部管辖,战时听从陆、海军司令部调遣。
其次,土军队部署合理,扼守战略要地,实战中能抢占先手优势。土陆军第一集团军总部设在伊斯坦布尔,军力部署在黑海海峡和东色雷斯地区(即土领土的欧洲部分),把守欧亚通道;第二集团军总部设在马拉蒂亚,军力部署在土东南部边境地带,稳控库尔德地区;第三集团军总部设在埃尔津詹,军力部署在土耳其与亚美尼亚边境,镇守东北门户;第四集团军总部设在伊兹密尔,军力部署在爱琴海和地中海沿岸地区,看守海岸线。其中,第一集团军把守的战略位置最为重要,装备最精良、战斗力最强。这一格局既符合土耳其的地缘政治现实,也满足了北约整体战略部署的需求。
其三,土耳其在海外多地驻军,通过军事合作加固伙伴关系,辐射地区影响力。目前,土在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已建成一个占地400公顷的所谓“军事训练营”,计划第一批派遣200名土军官培训当地士兵,旨在协助打击索马里极端组织“青年党”,这是土耳其在海外建成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军事基地;在卡塔尔,土永久性军事基地已于2016年4月完工,现已有300多名土军士兵进驻,未来计划增至3000人;在伊拉克、叙利亚北部,土军以执行特别侦察任务、开展反恐行动为由长期驻扎,并向当地亲土武装提供装备和训练;在塞浦路斯北部,土部署了一个军的兵力约3万人,装备有重型武器,承担着控制占领区、联合防御等任务;在阿富汗和黎巴嫩,土军积极参与、配合联合国的军事行动。此外,土耳其还计划与阿塞拜疆、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国商讨开辟新的军事基地,意在扩大海外驻军范围,在西亚、中亚、南亚和东南亚进一步投射力量。
但另一方面,土耳其军队也存在一些“先天不足”,严重削弱了其实战能力。一是军队整体现代化水平不高,装备陈旧。以土陆军为例,其主战坦克装备以m-48、m-60型为主,配备少量“豹”1、“豹”2型。前者是冷战时期美国陆军的主流装备,已被淘汰替换,部分型号改装后继续向盟国出售;后者是德国于上世纪60至70年代研发制造,20世纪末21世纪初成为西方国家的主流装备,但土耳其陆军配备的型号较低,大致处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水平。二是武器配备不平衡,以防御性武器为主,缺乏战略进攻武器。二战后,土耳其加入北约,成为冷战期间美西方防御和对抗苏联南下扩张的前哨,其安全高度依赖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的军事保护,军队的武器装备也由北约盟国提供。美西方对土耳其的战略定位是防御而非进攻,因此在土部署的武器、向土出售的装备也都以防御性为主,导致土军除了少部分远程火炮和火箭弹之外,至今仍没有弹道导弹、巡航导弹、轰炸机等进攻型武器,不具备发起远程直接打击的能力。三是缺乏军事技术研发和武器自产能力。一方面是因为专业人才不足,另一方面是因为缺乏完整的工业体系。土军事装备和技术主要依靠进口,最主要来源是美国、德国和以色列。此外,土耳其还不具备完整的情报收集、分析和共享能力,军事行动仍需依赖北约盟国的卫星侦察系统和通信系统,无法进行全频谱军种联合作战等。虽然近年来土军综合实力挤进全球前十,但上述短板也决定了其很难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强国”。
近年来,土耳其在地区事务中的立场日趋强硬,频频展示“肌肉”。2011年叙利亚危机爆发后,土政府长期武装叙利亚反对派、在叙内战中扶植代理人。2015年11月,土空军在土叙边境击落一架俄罗斯su-24战机,进一步卷入地区冲突;同年12月,土耳其军队开进伊拉克北部,致土伊关系紧张;2016年8月,土发起代号为“幼发拉底河之盾”的跨境军事行动,派兵入叙打击叙利亚库尔德武装和极端组织“伊斯兰国”;今年初,土军队攻占“伊斯兰国”控制的叙北部战略要地阿尔—巴布地区,并以此为基础扩大控制区域;5月,土战机又在爱琴海东北部、中部和东南部空域与希腊战机对峙,舰艇一度闯入希腊领海;6月,卡塔尔断交危机爆发,土政府罔顾沙特阿拉伯等国警告,派遣数百名陆军携带装甲车、榴弹炮等武器先后进驻多哈军事基地……
有评论认为,这些举动意味着土耳其的外交政策正在逐步军事化,从此前达武特奥卢时代强调“软实力”转变为强调“硬实力”、通过军事手段应对安全风险和挑战,更高效、更主动,也更果断,带有鲜明的“埃尔多安色彩”。简言之,土耳其似乎已经厌倦了在地区事务中只依靠“温文尔雅”的外交对话和联盟建设为自己争取利益和话语权,而希望采用更加直接的办法——“用拳头说话”。
埃尔多安
“北约第二”的表与里
作为中东第一大经济体、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土耳其坐拥地区(除以色列外)最强大的军事力量,无疑具备“用拳头说话”的实力。首先,土军队规模庞大,仅陆军常备军力就有四个集团军九个军约40万人,稳居北约第二,仅次于美国。海军和空军现役部队约11万人。预备役充足,必要情况下能立即动员37万兵员。此外,土耳其还设置有准军事部队,包括宪兵和国民警卫队、海岸警卫队,装备装甲运输车、直升机、运输机和近岸巡逻艇等,平时归内政部管辖,战时听从陆、海军司令部调遣。
其次,土军队部署合理,扼守战略要地,实战中能抢占先手优势。土陆军第一集团军总部设在伊斯坦布尔,军力部署在黑海海峡和东色雷斯地区(即土领土的欧洲部分),把守欧亚通道;第二集团军总部设在马拉蒂亚,军力部署在土东南部边境地带,稳控库尔德地区;第三集团军总部设在埃尔津詹,军力部署在土耳其与亚美尼亚边境,镇守东北门户;第四集团军总部设在伊兹密尔,军力部署在爱琴海和地中海沿岸地区,看守海岸线。其中,第一集团军把守的战略位置最为重要,装备最精良、战斗力最强。这一格局既符合土耳其的地缘政治现实,也满足了北约整体战略部署的需求。
其三,土耳其在海外多地驻军,通过军事合作加固伙伴关系,辐射地区影响力。目前,土在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已建成一个占地400公顷的所谓“军事训练营”,计划第一批派遣200名土军官培训当地士兵,旨在协助打击索马里极端组织“青年党”,这是土耳其在海外建成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军事基地;在卡塔尔,土永久性军事基地已于2016年4月完工,现已有300多名土军士兵进驻,未来计划增至3000人;在伊拉克、叙利亚北部,土军以执行特别侦察任务、开展反恐行动为由长期驻扎,并向当地亲土武装提供装备和训练;在塞浦路斯北部,土部署了一个军的兵力约3万人,装备有重型武器,承担着控制占领区、联合防御等任务;在阿富汗和黎巴嫩,土军积极参与、配合联合国的军事行动。此外,土耳其还计划与阿塞拜疆、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国商讨开辟新的军事基地,意在扩大海外驻军范围,在西亚、中亚、南亚和东南亚进一步投射力量。
但另一方面,土耳其军队也存在一些“先天不足”,严重削弱了其实战能力。一是军队整体现代化水平不高,装备陈旧。以土陆军为例,其主战坦克装备以m-48、m-60型为主,配备少量“豹”1、“豹”2型。前者是冷战时期美国陆军的主流装备,已被淘汰替换,部分型号改装后继续向盟国出售;后者是德国于上世纪60至70年代研发制造,20世纪末21世纪初成为西方国家的主流装备,但土耳其陆军配备的型号较低,大致处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水平。二是武器配备不平衡,以防御性武器为主,缺乏战略进攻武器。二战后,土耳其加入北约,成为冷战期间美西方防御和对抗苏联南下扩张的前哨,其安全高度依赖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的军事保护,军队的武器装备也由北约盟国提供。美西方对土耳其的战略定位是防御而非进攻,因此在土部署的武器、向土出售的装备也都以防御性为主,导致土军除了少部分远程火炮和火箭弹之外,至今仍没有弹道导弹、巡航导弹、轰炸机等进攻型武器,不具备发起远程直接打击的能力。三是缺乏军事技术研发和武器自产能力。一方面是因为专业人才不足,另一方面是因为缺乏完整的工业体系。土军事装备和技术主要依靠进口,最主要来源是美国、德国和以色列。此外,土耳其还不具备完整的情报收集、分析和共享能力,军事行动仍需依赖北约盟国的卫星侦察系统和通信系统,无法进行全频谱军种联合作战等。虽然近年来土军综合实力挤进全球前十,但上述短板也决定了其很难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强国”。
埃尔多安的雄心与机遇
一支庞大的、防御性的、现代化水平有限且在技术能力和武器装备方面高度依赖美西方的军队,或许能与土耳其一直以来的北约成员、欧盟候选国、美国盟友等身份相称,但绝不会令总统埃尔多安满意。埃尔多安及正义与发展党领导下的土耳其正努力成为地区乃至全球舞台上的重要国家、伊斯兰世界的领导者、突厥帝国复兴的希望,显然需要更强大、更独立、更忠诚的军队来支撑其雄心和梦想。
土军现状与土耳其面临的内外环境迫使埃尔多安不得不尽快着手进行军队改革,发展国防工业,提高军队的自主性和自给率。一是出于经济利益考虑。土自2012年以来进入经济低迷期,宏观经济增速放缓,外来投资减少,贸易收支不平衡,经常账户赤字居高不下,青年失业人口不断增加。在此背景下,无论是投入海量装备维持规模庞大的军队正常运转,还是按计划淘汰过时装备、加速军队现代化进程,都更需要本土国防工业的支撑。这一方面可以节省外汇,减少进口外国设备和武器的高额支出,另一方面能够刺激国内相关产业发展,拉动经济增长,创造就业岗位。二是出于外交环境考虑。叙利亚危机及其引爆的库尔德问题、难民问题等,使土与美西方分歧日益加深,关系不断恶化。土对北约盟友的军事依赖反成其软肋。2014年底,因土以关系恶化且土反对美国公司在塞浦路斯附近海域开采天然气等多重原因,美国国会拒绝了土耳其购买两艘佩里级护卫舰的要求,且明令禁止向土出售无人机技术。2015年至2016年,荷兰、美、德称叙利亚不再对土构成“严重”威胁,先后从土撤出“爱国者”反导系统,致使土空中门户洞开。欧盟更是把军售当成向土施压的手段之一,2010年至2015年,德国因人权问题八次驳回土军购要求;去年下半年以来土欧关系持续恶化,土军购要求被拒达11次之多。对土政府来说,减少对外国装备的依赖、提高军队独立性和自主性,不仅仅是军事问题,更是政治和外交问题。三是出于安全压力考虑。近年来土耳其深受“伊斯兰国”和库尔德工人党叛乱武装的双重袭扰,又在叙利亚危机中越陷越深,安全压力飙升。土既要派军镇守东南部,维持库族聚居区稳定;又要在全国范围加大军警力量投入,防范恐怖袭击;还要出兵伊叙,支援叙反对派武装,切断“库尔德走廊”,阻止叙库尔德势力向土边境蔓延等,对兵员和装备的需求急遽增多且将长期持续,对军队的独立作战能力也提出了更高要求。此前依靠盟友体系发展军事力量的“惯性路径”已非长久之计。
从更深层、更长远的角度看,土耳其军队在土权力结构中的特殊地位,也是埃尔多安对军队体制大刀阔斧进行改革的重要原因。土历史上有军人干政的传统,军队处于强势地位,以世俗政权和凯末尔主义的守卫者自居,曾数次发动政变,推翻民选政府。正发党和埃尔多安上台执政后,一直对军队权力高度警惕并设法削弱。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正发党具有温和伊斯兰背景,在内政和外交上又有意调整凯末尔主义极端亲西方的立场,宣扬伊斯兰民族主义,被军方视为意识形态的敌人、世俗主义的威胁。双方明争暗斗,几近你死我活。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埃尔多安近年来不断收紧权力,力求令出一人,决不能允许有凌驾于政府甚至宪法之上的军方力量存在,威胁其统治。
鉴于此,埃尔多安双管齐下,提出了自己的改革计划和强军路线。在军队硬件建设方面,他高度重视发展本土国防工业,加大对创新研究和产品升级的投入,鼓励开发全种类的国产武器装备,要求在“2023年之前实现国防独立”。政府的态度和政策导向带动了公共部门及私人企业的信心,开始大量向军工领域投入资金,刺激土国防工业在短期内获得了较大发展。国产的“阿勒泰”主战坦克、“图尔帕”履带式步兵战车进入量产阶段;t129-atak武装直升机、“安卡”系列无人机部分已交付使用并参与了实战;土第一艘两栖攻击舰“阿纳多卢”号计划于2021年完工;航空母舰的建造也提上了日程。国防工业的发展不仅提高了土军的自给率,而且刺激了军工出口。今年5月,土国防部长在第13届国际国防工业博览会上宣布,土耳其武器装备自给率已超过60%,计划在2023年提升至100%。过去五年,土武器出口总额增长了一倍,2016年达16.8亿美元,占全球军售总额约0.7%。
在军队制度改革方面,逐步削弱军队对文官政府的制约与束缚,取消军队特权。埃尔多安借入盟谈判之机,提出数个“一揽子”改革方案,授权政府监督、管控军队预算外资金的使用;取消军方在高等教育委员会、视听委员会中的代表席位;增加文官在国家安全委员会中的比例;取缔国家安全法庭等。军方不甘坐以待毙,连续给予回击,但2016年“7·15”军事政变失败,给了埃尔多安彻底整顿军队、肃清反对势力的大好机会。国防部接管了陆海空三军军事学院,开除近万名后备军官,同时组建国防大学,招收“政治可靠”的新学员,其中多数由正发党推荐;最高军事委员会的文官成员由原来的总理和国防部长两人,扩大至总理、所有副总理、国防部长、司法部长、内政部长和外交部长,同时取消四大集团军司令和宪兵部队司令的代表资格;陆海空三军司令部由此前向总参谋长负责改为向国防部负责,总参谋长由实权人物变成仅具象征意义的协调者。此外,国防部还接管了此前军队所有的工厂、工业设施和船坞,卫生部接管了军队医院和军医科学院,内政部接管了宪兵部队和海岸警卫队,军队被全面纳入文官政府控制之下。今年4月土耳其通过修宪公投,明确了总统在行政体系中至高无上的权力,进而意味着军权通过政府最终收归总统一人手中。
障碍与变数
迄今为止,埃尔多安的军队改革与强军计划推行得还算顺利。今年7月,土官方透露已敲定斥资25亿美元购买四套俄罗斯s-400防空导弹系统,并表示最终协议中有相关技术共享的内容,这无疑是其全面推动军队现代化建设的又一重大步骤。北约虽对此不满,但似乎也无力阻止。
目前看,土耳其强军梦的主要障碍和变数都在于土国内。首先是经济问题。土近年来经济发展势头减弱,国民储蓄率低导致国内投资不足,政治与安全形势不稳又使外部投资者信心低迷。再加上处于多事之秋,军费与国内维稳开支增多,政府左支右绌,很难保证有持续的、足够的经费投入军队长期建设。
其次是军队内部的分裂与斗争。埃尔多安致力于在军队中清除居伦分子的影响力、注入效忠自己的“新鲜血液”,新旧两派之间的磨合与争夺将长期存在。今年初土政府取消了服役女兵不准戴头巾的禁令,并表示或进一步放开管制,允许男兵蓄须,引发了关于军队“伊斯兰化”的担忧。埃尔多安任命宗教民族研究出身的学者担任国防大学首任校长,一改军官治校传统,也引发反对者强烈质疑,担心宗教、伊斯兰民族主义、奥斯曼帝国历史等课程会占据过多比例。教俗矛盾开始向军队内部蔓延。
其三,“7·15”政变余波摧毁了土军队序列,中上层军官被撤、离职情况尤其严重。军队指挥体系和整体士气、战备能力受到严重损坏,陆海空实战、反恐和技术等领域积累了数十年的经验也毁于一旦,恐需更长时间的休养生息才能恢复元气。
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中东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原题《土耳其的强军梦:理想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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